一腔旧戏唱过,赠你往日相伴,未曾独留我琴声萧瑟。经年冬日终相逢,我声喑哑,人群中唱一句难得,难得。却又奈何好似是我认错。
《认错》
曲:著小生
编:杨爽
词:殇小夭
唱/和声:诺言Jason
美:晴纸
混:April平果
绘:廿入四合
PV:欧尼
老木朽折,抱琴枯坐
一啸冷风,听霓虹诉说
话本几册,都束之高阁
篇篇章章,零零落落
踏步拨弦应声一一走过
回身谢幕,又躬身拜别台下客
黑白幕布新上演悲喜离合
旧戏台剩一人茶凉冷落
台下一人听戏只声附和
台上一人唱着无人说
黑白胶片排了几场满座
老旧戏台拨弦听客剩你我
霓虹与车在人潮中拉扯
冷光闪烁一车火热
旧戏 唱 新歌
旧曲 谱 新作
转轴旧琴 漆也斑驳
人群中相送
殷盼人相和
一腔旧戏 唱过
喑哑一声难得
----------间奏-----------
两鬓生白,却惹新色
此去经年,偏一人执着
经年已远,也天涯两各
万语千言,戏文来赊
曾有心思反复唱无人说
中有相思,都被那人当戏听过
土腔一转叹一次今非昨
只谢你曾台下留步非过客
老来人群又见你蹒跚过
今赠旧戏盼你能相和
黑白胶片排了几场满座
老旧戏台拨弦听客剩你我
霓虹与车在人潮中拉扯
冷光闪烁(映)一车火热
旧台 惹 新客
旧曲 配 新作
方言土腔 唱的晦涩
惹过 人 冷眼
哪得 人 相和
喃喃一句 认错
原来是我认错,一啸冷风,啸一次认错
冷飕飕的天气里,抱着一把破琴的老头靠在墙边坐着,对面是灯火通明的商业广场。老头本是拉琴卖艺赚几个小钱,可后来发现听得人也没几个,能蹲下来给钱的更是寥寥无几。于是,心也就淡了。每天坐在相同的位置,看着不同的面孔,等兴致来了,便拉那么几下。但大多数时候,都是眯缝着眼,看着对面广场的灯,亮了又灭,然后收拾起破烂行头离开。第二天再来。
有时候路过的人会听见老头呜咙几句调子,听不清楚,反正是很难听,不是大家能欣赏来的那种。可是那天他突然站了起来,看着来往的人群哑着嗓子唱着方言的戏文。
老头是戏班里长大的,会唱也会弹。从小跟着戏班主讨生活,见过更有名的班子,也见过更多的人。走南闯北,却逢时局动荡。老班主想着在哪儿定下来,想好后便拉扯着一大班人定了块儿地。那时候的老头终于算有个能叫家的地方。有钱的,没钱的,爱听戏的人也慢慢记住了这个戏班子。熟面孔也越来越多。
那个时候,电影是个新奇玩意儿,对于这个东西,大家都是太好奇。新建好了的电影院,霓虹灯的牌匾,张贴出的时间表,都在吸引着城里的人。
那天,有钱的去看了一场。戏班子少了几个客人。时间久了,没钱的也攒够钱了,没钱的、有钱的都去看了电影。戏班子少了大半的客人。
路上能碰到的熟人很多,戏台下头能看到的熟人却越来越少。老头小时候嗓子粗哑,戏班主一般不让他唱,只让他在后面拉个琴或者跑个腿。电影院越来越多,来听戏看戏的人就越来越少。老班主看他喜欢唱戏,便允了他上台过个瘾。
老头认认真真的弄好行头等着到他上台。那应该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。
台下没几个人,老头基本都认识,不过今天倒是多了个衣着考究戴着帽子的青年。戏班主也注意到了。班主有点儿心疼,好不容易来个有钱的,怎么就赶上这哑嗓子登台唱了。
比想象中要好,老头的表现没让班主再心疼钱。于是,班主就默认老头登台这个事儿。其实也是因为当时的戏班子没几个人了。
老头如愿登台,开口唱戏的日子多了,拉琴的日子少了。来听戏的人依旧不怎么多,隔了好久才能看到一次以前的旧面孔。反倒是那日衣着考究戴着帽子的青年日日不落过来听戏。
老班主是在某个冬夜被人杀死的,发现的时候,身体都被冻在地上了。
戏班子倒了。
收拾好各自的零碎行李,戏班子最后的人都准备各奔东西。只有老头没收拾。老头没说什么“老班主对大家不薄,大家别走,咱们把这个台子守住”的话,他也知道没什么用。
他不说,不代表别人没想法。大家都觊觎着戏班子的这块儿地,这块儿地还是值几个钱的。
那天晚上老头一直在外坐着。起初就干坐着,后来就把自己的家伙什拿出来开始拉。琴太久没拉了,声音有点儿涩。老头便改为对着院子唱戏,声音越来越大。直到屋里的人张口骂他,他才住了嗓子。然后就推门走了,也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第二天,老头回来跟戏班子剩下的那些人说,等我把这块儿地卖了吧,等我卖了就把钱分给大家。
有了他这句话,剩下的人便收拾东西离开了,去找新活儿。
空落落的院子,就老头自己在那儿东收拾收拾,西收拾收拾。然后打开门,像平常对外一样。城里的人都知道这个戏班子倒了,人也散了。今天又看着门重新打开,就好奇进来看了一眼,见只有老头自己,便又摇头走了。
老头在台上坐了一天。等着有人问问院子卖不卖,等着是不是有人想听戏。
第一天。第二天。第三天。没人问院子,也没人想听戏。
老头倒也不在乎,门照旧开着,他自己就在台上踱步吊嗓,随自己开心的唱。也没班主管他,也没旁人骂他。就自己一个人开心。
衣着考究戴帽子的青年又进来了。大概是来买院子的。老头也不殷勤,就站在台上看着他。青年一改曾经天天坐在后面,这次径直的走到前面落座。两人谁也没说话。老头有点儿懵,愣了一会儿,想到他怕是来听戏的。于是便开口唱起来。也没人伴着,就他一个人在那儿唱。也没人叫好,台下就戴帽子的青年在那儿坐着。
后来就日复一日的这么过着。老头在台上孤零零的唱,台下的青年孤零零的听。刚开始老头还顾忌着,唱的都是适合自己的。到了后来,老头也不计较了,情情爱爱,书生小姐的文也开始唱。最后。老头干脆就只唱那些情情爱爱的折子。有时候,青年也跟着哼几句,虽然不在调上,但也好过老头自己一个人。
终于,这个戏台子卖出去了。是个戏班子买的,不过是个大的有名的班子,说是过两天就搬进来了。城里的人都等着那个班子,想着听个头场。
不过青年还是该来来,也没管什么。反倒是老头一改往常,没再唱戏,坐到了青年旁边。老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青年,这才看清楚青年的长相。清清秀秀的,一看就是家里宠着长大的那种小少爷。只是白净的脸上有块儿胎记,让人见了过目不忘的那种。考究的衣服料子,和往常没什么不同,只不过今天他的一只耳朵上带着老头没见过的东西。青年有点儿讶异的看着老头,怎么坐到自己旁边。老头靠着椅背儿,静静的看着戏台。看了一会儿,就自顾自的说起了这个戏班子的故事。青年也不打断他,时不时喝口茶,继续听他说。直到最后老头说到老班主死,这个戏班子的故事才算结束。
“我给你拉个琴吧,我本来就是个拉琴的。”也没等青年回答,老头便去后面把琴取了出来,然后坐到戏台上,对着青年开始拉。
看得出来,琴是把新的,不是曾经老头用的那一把。
拉了好一会儿,老头就又停下来跟青年说话。
“我自己给你唱了这么多出戏,也不知道你听懂没听懂。后天,这院子就不是我能管得了,明天你就别来了吧。”
然后定定看了青年一会儿,就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后面。也不知道青年在那儿坐了多久才离开。
第二天,老头整理好自己的细软,也没多少东西。最值钱的,大概就是昨个儿给青年拉曲用的琴。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将这个院子好好看了一遍,就又坐到了戏台上,旁边放着两把琴。
老头坐在台上发愣的功夫,青年竟又推门进来了。一改往日,今天穿的是素色长衫。除去脸上胎记的颜色,身上就再也找不出别的重色。
“不是告诉你今天别来了吗?”
“还想听戏?”
“我可不唱了,唱了这么久,就你一个人听,应该是不怎么好听。”
青年依旧没说话,就是笑着看向老头。老头也是无奈,便说“那我还是给你拉个琴吧。”
“这把琴是新的,用了我挺多钱。就只给你听过,也挺好的。”
老头拿着新琴,摆弄了一下,准备开始这最后一次。
“用旧的吧,旧的比较好。”青年头一次开口说话,清清亮亮的嗓音。
老头一楞,喃喃着“旧的好,还是旧的好。不容易啊,还是旧的好。”
老头拉的是“浮生六记”,断断续续的。看青年好像没听过这个,便又开始唱以前唱过的,什么都唱。青年也跟着哼哼着。
到了最后竟然又唱回了《浮生六记》。老头粗哑的嗓子偏去唱歌妓喜儿的词,咿咿呀呀,很是难听。倒是词听的清楚。
隔日,老头离开了。戏台上换了新的戏班子。新的客人,旧的面孔,都有。
回忆走马观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老头用方言对人群唱着《浮生六记》。方言土腔,又是粗哑的声音,惹来路人一次次冷眼。
老头这边扯着嗓子唱完,看着人群,愣愣地站了一会儿,才缓缓坐下,嘴里念叨着“认错了,是我认错人了,是我认错了。”
老头只是有些惊讶,原来这世间除了年纪长相,连胎记也有这样相似的。
冷飕飕的天气里,抱着一把破琴的老头靠在墙边坐着。面容呆滞的看向人潮,各种陌生的面孔。
序列 |
歌曲标题 |
时长 |
歌手 |
1. | 认错 | 04:02 | 诺言Jason |